近期,美国金融市场掀起了剧烈动荡,令全球经济震撼。被视为世界避险资产的美国国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抛售,导致股市、债市、汇市三重下跌,形成罕见的“三杀”局面。华尔街精英们对美国经济前景的悲观预期达到了历史最高点,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正是美国政府在4月2日宣布的对等关税政策。
美债的10年期收益率一度突破4.5%,美元指数更是创下自新冠疫情以来的新低,甚至连美国前财长耶伦也罕见地呼吁“中国不要抛售美债”。与此同时,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则坦言,美国正面临“50年来最严峻的经济挑战”。这场风波的背后,不仅是金融市场的震荡,更暴露了美元霸权体系深层次的矛盾。
要深入理解美债危机,首先需要探讨美元发行的底层逻辑。货币的本质是银行对公众的负债,其信用依赖于抵押物的支撑。例如,中国央行作为贸易顺差国,超过50%的资产是外汇储备,人民币的发行与美元等外汇挂钩。为了避免外汇占款引发通胀,央行通过存款准备金、央行票据等手段调节货币的流通量。
而美联储的资产结构却大相径庭。截至2024年6月,美债占美联储总资产的67%,已成为美元发行的核心抵押物。这一格局源自美国长期的贸易逆差和黄金储备的不足。1971年,尼克松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在经济学家罗萨的“债务货币化”思想影响下,美债逐渐取代黄金,成为美元的新锚。美联储通过买卖国债调控美元流通量,吸引了全球买家,进一步巩固了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
然而,美元霸权的代价是美国必须大量输出货币,这导致了制造业外流和贸易逆差的扩大。美联储通过加息与降息的周期性操作,表面上看似能够收割全球资本:加息时,美债收益率上升,吸引全球资金回流;降息时,廉价美元流入新兴市场。然而,这一看似完美的循环却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当前的美债危机并非偶然,四大因素正在不断侵蚀其信用基础:
1. 财政赤字失控:自2001年起,美国政府大肆扩张开支,财政赤字不断攀升,而由于减税政策,税收收入逐年缩水。中产阶级财富缩水导致税基萎缩,进一步加剧了“花钱无度却不愿增收”的恶性循环。
2. 金融制裁滥用:美国频繁冻结他国资产,威胁将对手踢出SWIFT系统。这种“武器化”操作虽然在短期内见效,但却极大损害了美债作为“安全资产”的信誉,推动了全球范围内的去美元化进程。
3. 加息周期反噬:美联储的暴力加息政策引发了拉美债务危机和亚洲金融风暴等多次危机,新兴国家纷纷实施外汇管制,阻止美元回流,从而削弱了对美债的需求。
4. 脱离实体经济支撑:美债的发行逐渐依赖金融手段进行维持,且美联储与财政部联合推高美债价格的做法,暴露了美国财政的虚弱本质。从2011年开始,海外买家持有的美债比例曾高达50%,而到2024年,这一比例已下降至不足四分之一。
美国的关税政策原本希望通过刺激经济来挽回美债的信用,却成了危机的催化剂。其“加税减税扩军”的政策组合,不仅未能缓解市场的担忧,反而加剧了通胀和经济衰退的预期。美国试图通过股市波动引导资金回流美债,从而压低收益率、降低发债成本,但结果却事与愿违。
这一系列政策引发了市场的强烈反应。美债主要买家对美国经济前景彻底失望,资金迅速流向黄金和欧元。部分机构通过抛售美债向美国政府施压,而大规模的抛售甚至引发了对冲基金的爆仓。若外国投资者抛售3.5万亿美债,可能直接引发全球通胀与经济衰退,甚至可能摧毁现有的美元体系。
桥水基金创始人达利欧发出了震撼的警告,认为美国的激进关税政策可能引发一场规模远超1971年美元与黄金脱钩及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系统性危机。此时的风暴,实质上是美元霸权体系的根基开始动摇,美债和美元的信用体系高度依赖美国的实体经济生产力和债务偿付能力。
一旦美国的贸易逆差归零,美元失去了全球输出的通道,美债的海外买家群体将随之瓦解,现有的货币霸权体系也将面临崩塌的风险。危机的加剧,正在迫使全球货币秩序加速重构。
美国可能会尝试将比特币等新兴资产纳入货币抵押物,以填补美债衰退带来的信用缺口。而中国则可能重拾“货币锚定生产力”的发展逻辑,将人民币与发电量、制造业增值等实体经济指标挂钩,通过真实的财富创造来支撑货币的信用。
这一转变不仅是技术层面的革新,更是经济主权意识的觉醒。当货币回归“度量劳动价值”的本质,摆脱虚拟金融游戏的桎梏时,全球经济秩序才能迎来真正的稳定。此时的风暴,不仅是美国金融体系的危机考验,更是全球经济格局重塑的起点。可以预见,未来的货币体系将不再是单一霸权的主导,而是走向多极化、多元化的新模式。
在这一变革的浪潮中,谁能坚守实体经济的根基,谁就能够在新秩序中占据主动,推动全球经济迈向更加公平和可持续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