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2日,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信在全球资本市场投下一枚深水炸弹。向来以"永远做多美国"为信仰的巴菲特,首次以"财政愚蠢""货币失控"等尖锐措辞,隐晦表达对美股及美国经济前景的质疑。这位94岁投资大师的"反常",恰与伯克希尔四季度财报互为印证——现金储备飙升至创纪录的3342亿美元,占净资产比例突破53%,而股票持仓连续9个季度缩减至2700亿美元,仅为一年前持仓规模的半数。
在长达15年的美股牛市中,巴菲特曾用"美国经济自我修复"的乐观叙事说服市场,但如今他亲手撕碎了这份剧本。面对美股总市值与GDP比值突破200%的"巴菲特指标"(历史警戒线为80%-120%),这位价值投资鼻祖被迫修改估值模型。当标普500市盈率突破40倍,市场却用"增长预期"和"美联储兜底"的幻觉自我麻醉时,伯克希尔的巨量现金储备已化作无声的警告。
资本市场的疯狂正突破理性边界。以Palantir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概念股,以百倍市销率的估值上演10倍涨幅;军工股在俄乌冲突、中东乱局中狂飙突进,将"战争经济学"演绎到极致。这不禁让人联想到A股的题材炒作生态,但美股的疯狂更显荒诞——标榜"价值投资"的华尔街,正用MMT(现代货币理论)和"美国例外论"编织新神话,让投资者在"永远涨"的催眠中放弃思考。
支撑这场狂欢的,是市场对美联储的畸形依赖。2020年疫情熔断后,美股仅用33天便完成"深V反转",创造了"跌即买入"的肌肉记忆。当特朗普政府施压美联储降息保股市、拜登团队用6万亿美元基建计划刺激经济时,政策市与泡沫市完成闭环。投资者坚信:任何下跌都是抄底良机,因为美联储的印钞机终将启动。
但巴菲特的现金帝国正戳破这个童话。伯克希尔持仓结构中,苹果等传统重仓股估值已达历史峰值,即便通过回购勉强维持股价,实际回报率已逼近临界点。更危险的信号来自债市:30年期美债收益率突破5%,而联邦政府债务规模突破40万亿美元,财政赤字率连续5年超6%。当"发债-印钞-炒股"的链条难以持续,美元信用危机或成压垮美股的最后一根稻草。
历史经验表明,所有"这次不一样"的泡沫终将回归均值。1929年大萧条前夜,经济学家费雪宣称"股市达到永久性高位";2000年互联网泡沫顶峰,高盛报告称"传统估值模型失效"。而今,华尔街用"AI革命""地缘红利"包装投机,恰是危机临近的经典征兆。巴菲特用3340亿美元现金构建的"诺亚方舟",或许正在等待一场迟到的价值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