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张奥平 经济学家、新质未来研究院院长

来 源：正和岛（ID：zhenghedao）

本文十大重点：

2. 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促进楼市股市健康发展，重点流向科技创新、绿色发展、提振消费以及民营、小微企业等；

3. 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消费品以旧换新，释放文化、旅游、体育等消费潜力；

4. 发展新质生产力：新兴产业重点为商业航天、低空经济，未来产业重点为生物制造、量子科技、具身智能、６G，数字经济重点为人工智能+、大模型、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手机和电脑、智能机器人，促进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发展壮大；

5. 传统产业：制造业重大技术改造升级和大规模设备更新工程；

6. 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新一轮供给侧改革或将全面启动，当前重点为光伏、锂电、钢铁等；

7. 对内改革：重点为促进民营经济发展，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深化财税金融体制改革；

8. 财税金融体制改革：深化零基预算改革，部分品目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并下划地方，增加地方自主财力；

9. 对外开放：稳外贸重点为服务贸易、绿色贸易、数字贸易，稳外资重点为推动互联网、文化等领域有序开放，扩大电信、医疗、教育等领域开放试点；

10. 防风险：重点为房地产（加力实施城中村和危旧房改造），地方债务（完善和落实一揽子化债方案），中小金融机构（采取补充资本金、兼并重组、市场退出等方式）。

2025年3月5日上午，全国人大听取了李强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一年一度的政府工作报告是展望全年经济的风向标，部署全年主要经济工作及关键政策。

从宏观政策方面来看，财政政策更加积极，中央及地方杠杆稳中有升，发行1.3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加力支持“两重”“两新”，发行特别国债5000亿元支持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补充资本，安排地方政府专项债券4.4万亿元重点用于投资建设、土地收储和收购存量商品房、消化地方政府拖欠企业账款等。

货币政策适度宽松，更大力度促进楼市股市健康发展，结构上重点流向科技创新、绿色发展、提振消费以及民营、小微企业等。

主要经济工作发力点围绕“需求侧内需拉动+供给侧创新驱动”展开，这也是应对当前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内部有效需求不足，部分企业生产经营困难，账款拖欠问题仍较突出，群众就业增收面临压力的情境下，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应然选择。

1. 经济增长目标5%左右：积极进取，远近结合

首先，从短期来看，5%左右的增长目标更为积极进取。自2023年以来，经济增长目标已连续3年定为5%左右，虽过去两年均顺利实现目标（2023年5.2%，2024年5%），但因经济总量不断增长，且高质量发展阶段增速换挡的必然现实，今年5%左右的目标则更为积极进取。

其次，从中长期来看，为实现2035年远景目标预留空间。2035年远景目标明确到2035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则从2021年到2035年，年均增速需达到4.7%以上。

2025年作为“十四五”规划的收官之年（也是2021年至2035年第一个五年的最后一年），5%左右的增长目标则可为远景目标打下坚实基础。

2. 通胀目标2%左右：温和上涨，更加务实

2023年及2024年CPI增速目标虽均定为3%左右，但最终全年CPI增速均录得0.2%，远低于预期目标。过去两年，经济供强需弱，通缩压力长期存在。经济长期处于低价环境中，政府、企业、居民部门收入及支出预期则会受到压制。

2025年，CPI目标虽下调为2%左右，但更加务实，对实现目标的约束力加强。报告指出，“居民消费价格涨幅２％左右，目的在于通过各项政策和改革共同作用，改善供求关系，使价格总水平处在合理区间”。

笔者预计，全年CPI将实现温和上涨，全年中枢回升至1%左右，快速上行的风险不高，将继续在合理区间运行，更加积极的宏观政策亦会为物价合理回升提供支撑。

1. 财政政策：更加积极，1.3万亿超长期特别国债加力支持“两重”“两新”，4.4万亿地方政府专项债扩大投向领域

报告指出，“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统筹安排收入、债券等各类财政资金，确保财政政策持续用力、更加给力”。具体来看：

首先，“今年赤字率拟按4%左右安排、比上年提高1个百分点，赤字规模5.66万亿元、比上年增加1.6万亿元”。

其次，“拟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1.3万亿元、比上年增加3000亿元。拟发行特别国债5000亿元，支持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补充资本”。

最后，“拟安排地方政府专项债券4.4万亿元、比上年增加5000亿元，重点用于投资建设、土地收储和收购存量商品房、消化地方政府拖欠企业账款等”。

报告后文扩大内需工作部署中指出，“安排超长期特别国债3000亿元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强化超长期贷款等配套融资，加强自上而下组织协调，更大力度支持‘两重’建设”。

“两重”“两新”，不仅是超长期特别国债支持的重点方向，也是2025年扩大内需的重点工作，其中蕴含真金白银的政策资源。

1）“两重”建设：新型城镇化（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城市更新）、高标准农田建设等

2024年10月8日，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发改委主任郑栅洁及四位副主任曾指出下阶段“两重”建设的重点包括：

1. 加快推动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建设；

2. 续建基础设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高标准农田建设、地下管网建设、城市更新等领域增量资金需求较大；

3. 针对农业转移人口最关心的教育、医疗等问题，加大超长期特别国债对人口集中流入城市普通高中建设、医院病房改造等项目的支持力度；

4. 未来五年需要改造的城市燃气、供排水、供热等各类管网总量将近60万公里，投资总需求约4万亿；

1. 继续支持长江经济带生态环境保护和绿色发展、西部陆海新通道、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公共服务体系建设、高等教育提质升级等重点任务；

2. 将水利支持范围拓展至全国大中型灌区、大中型引调水工程；

3. 将重点都市圈城际铁路建设等项目纳入支持范围；

2024年11月19日，国家发改委11月份新闻发布会上，发改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李超在展望2025年市场空间部分指出，“从市场空间看，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明显，还有巨大的市场需求有待释放。以新型城镇化建设为例，我国的整体城镇化率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据测算，城镇化率每提高一个百分点，可以拉动万亿规模的新增投资需求和2000多亿的消费需求”。

在《深入实施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战略五年行动计划》（下文简称《行动计划》）的总目标部分中明确，“经过5年的努力，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城市渠道进一步畅通……常住人口城镇化率提升至接近70%”。

2024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7%，故未来4-5年城镇化率有3%左右的提升空间。简单测算，则有约3万亿投资及6000亿消费需求（具体方向在《行动计划》中有所明确，见下图）。

2）“两新”工作：设备更新扩围至电子信息、安全生产、设施农业等，消费品换新扩围至手机等数码产品等，标准倒逼更新需重点关注

2025年1月8日，国家发展改革委与财政部联合发布关于2025年加力扩围实施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通知，明确“两新”工作加力扩围的方向，其中，设备更新的重点有：

1. 在继续支持工业、用能设备、能源电力、交通运输、物流、环境基础设施、教育、文旅、医疗、老旧电梯等设备更新基础上，将支持范围进一步扩展至电子信息、安全生产、设施农业等领域；

2. 加强老旧营运船舶报废更新项目实施；

3. 扩围支持老旧营运货车和农业机械报废更新；

1. 扩大汽车报废更新支持范围；

2. 加力支持家电产品以旧换新。继续支持冰箱、洗衣机、电视、空调、电脑、热水器、家用灶具、吸油烟机等8类家电产品以旧换新，将微波炉、净水器、洗碗机、电饭煲等4类家电产品纳入补贴范围；

3. 实施手机等数码产品购新补贴（手机、平板、智能手表手环）；

4. 积极支持家装消费品换新；

2025年2月10日，国家发改委发文《2024年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工作取得显著成效》指出，“2024年和2025年‘两新’领域计划制定修订关键核心国家标准294项，截至目前已发布168项”。

在设备更新方面，“出台能耗限额、设备能效、污染物和碳排放等国家标准81项，倒逼高污染、高耗能、高风险设备更新换代，加快淘汰落后产能”。

在消费品以旧换新方面，“发布家电、家具、汽车、厨卫用具等国家标准49项，提升消费品质量安全水平”。

在回收循环利用方面，“发布废旧车用动力电池、废弃电器电子产品、退役光伏组件回收利用等国家标准38项，支撑废旧产品设备高效循环利用”。

2025年1月8日，国家发展改革委与财政部联合发布关于2025年加力扩围实施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通知中明确，“2025年底前按期完成‘两新’领域标准提升行动方案明确的全部294项重点国家标准制定修订任务”。

其中，294项国家标准中有74项为强制性标准（强制性标准必须执行，见下图），于2024年4月10日，由市场监管总局等部门发布的《以标准提升牵引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中以清单形式明确。

3）地方政府专项债：投资建设、土地收储和收购存量商品房、消化地方政府拖欠企业账款

报告指出，“拟安排地方政府专项债券4.4万亿元、比上年增加5000亿元，重点用于投资建设、土地收储和收购存量商品房、消化地方政府拖欠企业账款等”。

除报告上述重点方向外，读者可关注，2024年12月25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关于优化完善地方政府专项债券管理机制的意见》（下文简称《意见》），明确了新一轮扩大专项债券投向领域和用作项目资本金范围。

首先，《意见》中明确“未纳入‘负面清单’的项目均可申请专项债券资金”，“负面清单”具体内容见《意见》附件1《地方政府专项债券禁止类项目清单》。

其次，《意见》中明确“专项债券用作项目资本金范围方面实行‘正面清单’管理”。“正面清单”具体内容见《意见》附件2《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可用作项目资本金的行业》。“正面清单”中有三大重点方向：

2. 新型基础设施：云计算、数据中心、工业互联网、算力设备及辅助设备基础设施；铁路、港口、高速公路、机场等传统基础设施安全性、智能化改造。

3. 城市更新：城镇老旧小区改造、棚户区改造、城中村改造、老旧街区改造、老旧厂区改造；城市公共空间功能提升及其他城市更新基础设施建设。

其中，城市更新基础设施不仅是地方政府专项债可扩围用作资本金的重点，也是超长期特别国债支持新型城镇化，以及扩大内需的方向。

2024年11月26日，中办国办发布的《关于推进新型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打造韧性城市的意见》中明确了推进新型城市基础设施的十一大重点任务，其中包括（部分重点）：

1. 因地制宜对城镇供水、排水、供电、燃气、热力、消火栓（消防水鹤）、地下综合管廊等市政基础设施进行数字化改造升级和智能化管理；

2. 加快重点公共区域和道路视频监控等安防设备智能化改造；

3. 以支撑智能网联汽车应用和改善城市出行为切入点，建设城市道路、建筑、公共设施融合感知体系。深入推进“第五代移动通信（5G）+车联网”发展，逐步稳妥推广应用辅助驾驶、自动驾驶，加快布设城市道路基础设施智能感知系统，提升车路协同水平；

4. 创新智慧物业服务模式，引导支持物业服务企业发展线上线下生活服务；

5. 对新建全装修住宅，明确户内设置基本智能产品要求，鼓励预留居家异常行为监控、紧急呼叫、健康管理等智能产品的设置条件；

报告指出，“发挥好货币政策工具的总量和结构双重功能，适时降准降息，保持流动性充裕，使社会融资规模、货币供应量增长同经济增长、价格总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

首先，笔者认为，因当前价格指标处于较低水平，货币政策则更需以促进经济增长与物价合理回升为主。《中国人民银行法》明确中国人民银行两大目标：保持货币币值的稳定，并以此促进经济增长。

其次，从结构上看，货币政策将重点支持科技创新、绿色发展、提振消费以及民营、小微企业等。报告指出，“优化和创新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更大力度促进楼市股市健康发展，加大对科技创新、绿色发展、提振消费以及民营、小微企业等的支持”。

报告指出，“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促进消费和投资更好结合，加快补上内需特别是消费短板，使内需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动力和稳定锚”。

1. 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消费品以旧换新，释放文化、旅游、体育等消费潜力

报告指出，“从放宽准入、减少限制、优化监管等方面入手，扩大健康、养老、托幼、家政等多元化服务供给。创新和丰富消费场景，加快数字、绿色、智能等新型消费发展。落实和优化休假制度，释放文化、旅游、体育等消费潜力”。

笔者认为，2025年外需不确定性将持续加大，这则更需扩大内需，为经济稳定增长注入确定性。

特朗普2.0以来，关税大棒频繁飞舞：2月4日起对中国加征10%关税；3月4日起对加拿大和墨西哥加征25%关税；3月4日起对中国再加征10%关税；3月12日起对所有钢铁和铝制品加征25%关税；4月起对贸易伙伴征收对等关税。

首先，对华加征关税将直接影响中国对美国出口。其次，一系列关税措施将带来全球贸易萎缩，间接影响中国对其他国家出口。最后，特朗普曾在竞选总统时表示，计划对中国征收60%关税。

2月4日加征前，美国对中国平均关税为19.3%，故极端情况下还有加征20%左右的空间。此外，特朗普四年任期内不确定性仍大。

2025年2月，《求是》杂志发表的习近平总书记文章《经济工作必须统筹好几对重要关系》中指出，“扩大内需既关系经济稳定，也关系经济安全，不是权宜之计，而是战略之举。要加快补上内需特别是消费短板，使内需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动力和稳定锚”。

从消费方面来看，除“两新”涉及的商品消费以外，围绕服务消费，报告重点指出，“释放文化、旅游、体育等消费潜力”。

关于服务消费长期机遇，读者可关注2024年7月29日国务院印发的《关于促进服务消费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下文简称《意见》）。

1. 《意见》在旅游消费方面指出：推进商旅文体健融合发展，提升项目体验性、互动性，推出多种类型特色旅游产品，鼓励邮轮游艇、房车露营、低空飞行等新业态发展，支持“音乐+旅游”“演出+旅游”“赛事+旅游”等融合业态发展。

2. 《意见》在文化消费方面指出：提升网络文学、网络表演、网络游戏、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质量，深化电视层层收费和操作复杂治理，加快超高清电视发展，鼓励沉浸体验、剧本娱乐、数字艺术、线上演播等新业态发展。

3. 《意见》在体育消费方面指出：引导各地推出特色鲜明的群众性体育赛事活动。积极发展冰雪运动，持续推动冰雪运动在全国普及发展。

2. 扩大有效投资：更大力度支持“两重”建设

报告指出，“紧扣国家发展战略和民生需求，发挥好各类政府投资工具作用，加强财政与金融配合，强化项目储备和要素保障，加快实施一批重点项目，推动‘十四五’规划重大工程顺利收官”。

笔者认为，2025年投资方面的重点工作便是上文中已解读的“两重”“两新”（设备更新）及城市更新等财政政策加力支持的方向。

报告指出，“今年中央预算内投资拟安排7350亿元。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强化超长期贷款等配套融资，加强自上而下组织协调，更大力度支持“两重”建设”“优化地方政府专项债券管理机制，实施好投向领域负面清单管理、下放项目审核权限等措施”。

此外，因2025年是“十四五”规划的收官之年，“十四五”规划中明确的经济工作及102项重大工程（涉及5000多个具体项目）应将顺利完成。

3月3日，央视网报道，“据国家发改委消息，截至目前，102项重大工程涉及的5000多个具体项目，已经开工建设或建成的达到98%”“这些重大工程中，相当一部分是交通、能源、电信、水利以及新型基础设施”。

报告指出，“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发展，大力推进新型工业化，做大做强先进制造业，积极发展现代服务业，促进新动能积厚成势、传统动能焕新升级”。

笔者认为，供给侧的重点工作仍为发展新质生产力，从产业层面来看则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布局建设未来产业。此外，读者需重点关注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新一轮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或将全面启动。

首先，关于新兴产业，报告重点指出，“推动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新兴产业安全健康发展”。

其次，关于未来产业，报告重点指出，“培育生物制造、量子科技、具身智能、６G等未来产业”，以及“梯度培育创新型企业，促进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发展壮大，支持独角兽企业、瞪羚企业发展”。

再次，关于传统产业，报告重点指出，“进一步扩范围、降门槛，深入实施制造业重大技术改造升级和大规模设备更新工程”。

最后，关于数字经济，报告重点指出，“持续推进‘人工智能＋’行动，将数字技术与制造优势、市场优势更好结合起来，支持大模型广泛应用，大力发展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手机和电脑、智能机器人等新一代智能终端以及智能制造装备”。

此外，报告后文改革工作部署中指出，“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笔者认为，新一轮供给侧改革或将全面启动。

2025年2月，《求是》杂志发表的习近平总书记文章《经济工作必须统筹好几对重要关系》中指出，“要坚持供需两侧协同发力、动态平衡，持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进有退、有保有压，增强供给与需求的适配性、平衡性”。

2025年2月10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指出，“要坚持从供需两侧发力，标本兼治化解重点产业结构性矛盾等问题，促进产业健康发展和提质升级。要优化产业布局、强化标准引领、推进整合重组，推动落后低效产能退出，增加高端产能供给”。

其中，读者需重点关注推动落后低效产能退出的一大工作抓手“强化标准引领”，上文所解读的“两新”工作294项国家标准便是“强化标准引领”的具体落实。

此外，关于锂电、光伏等新兴产业，及钢铁等传统产业，国家相关部门已着手推动落后低效产能退出。

1. 2024年6月19日，工信部发布修订后的《锂离子电池行业规范条件》，提出引导企业减少单纯扩大产能的制造项目。

2. 2024年11月20日，工信部对《光伏制造行业规范条件》和《光伏制造行业规范公告管理暂行办法》进行了修订。引导光伏企业减少单纯扩大产能的光伏制造项目，加强技术创新、提高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新建和改扩建光伏制造项目，最低资本金比例为30%。

3. 2025年2月8日，工信部发布《钢铁行业规范条件（2025年版）》，对钢铁企业实施“规范企业”和“引领型规范企业”两级评价，其中规范企业共设置环境保护、资源消耗等6项一级指标。

在对内改革工作部分，报告指出“推动标志性改革举措加快落地，更好发挥经济体制改革牵引作用。扎实推进重点领域改革，着力破除制约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创造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场环境。”

2024年，二十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下文简称《决定》）全文共15个部分60条，提出300多项重要改革举措，时间设计到2029年。全会指出，“到二〇二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八十周年时，完成本决定提出的改革任务”。

2025年，对内改革工作方面的重点任务便是落实《决定》提出的一批条件成熟的改革举措，即报告所作出的具体工作安排。

首先，为提振市场预期与信心，解决“企业生产经营困难难题”，报告提出，“加力推进清理拖欠企业账款工作，强化源头治理和失信惩戒，落实解决拖欠企业账款问题长效机制”“开展规范涉企执法专项行动，集中整治乱收费、乱罚款、乱检查、乱查封，坚决防止违规异地执法和趋利性执法”“深化资本市场投融资综合改革，大力推动中长期资金入市”等。

其次，为防范化解外部冲击，以自身的确定性应对外部的不确定性，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加强公平竞争等将为2025年重点改革任务。报告指出，“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实施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指引，修订出台新版市场准入负面清单，优化新业态新领域市场准入环境”。

2024年12月4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已印发《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指引（试行）》（下文简称《指引》）。《指引》部分重点如下：1. 各地区不得利用行政、刑事手段违法干预经济纠纷、侵害经营主体权益，不得超权限、超范围、超数额、超时限查封、扣押、冻结经营主体财产，不得违法开展异地执法或实行异地管辖，依法防止和纠正逐利性执法司法活动。

2. 各地区、各部门要严格落实《公平竞争审查条例》，按照法定审查程序、审查标准开展公平竞争审查工作，严格落实审查主体责任，防止出台或实施妨碍公平竞争的政策措施。

3. 各地区不得限制商品和要素跨区域自由流动，不得设置不合理条件排斥、限制或者禁止本地经营主体向外地提供商品和服务，不得以定向补贴、地方推荐目录等形式强化对本地产品或特定产品保护以及变相限制外地产品进入本地市场。

关于《指引》中强调的“各地区、各部门要严格落实《公平竞争审查条例》”，已于2024年8月1日起施行。

此条例共有27条，是为促进市场公平竞争，优化营商环境，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等法律制定。

读者可重点关注，条例中第八条“起草单位起草的政策措施，不得含有下列限制或者变相限制市场准入和退出的内容”；第九条“起草单位起草的政策措施，不得含有下列限制商品、要素自由流动的内容”等。

此外，第十条已对地方招商引资工作带来根本性影响。第十条“起草单位起草的政策措施，没有法律、行政法规依据或者未经国务院批准，不得含有下列影响生产经营成本的内容”，其中明确：给予特定经营者税收优惠；给予特定经营者选择性、差异化的财政奖励或者补贴；给予特定经营者要素获取、行政事业性收费、政府性基金、社会保险费等方面的优惠。

对市场主体而言，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不仅是改革的重要方向，也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政策举措之一，需重点关注以下四大长期性机遇：

第一，有利于处于本地优势产业中的企业。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下，各个地区会趋向形成以主体功能区为特征，不同区域中的优势产业会逐步升级；

第二，有利于行业头部品牌。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下，一些地方保护形成的区域壁垒与市场分割会消失。各产业行业中，优秀公司的集中度会越来越高；

第三，有利于线上数据型，线下物流型企业。线上数据和线下物流是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基础设施”；

二十届三中全会所通过的《决定》第17条“深化财税体制改革”中指出，“增加地方自主财力，拓展地方税源，适当扩大地方税收管理权限”“推进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并稳步下划地方，完善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和抵扣链条，优化共享税分享比例”等。

笔者认为，消费税下划至地方将有助于增加地方自主财力（2024年全国消费税为1.65万亿），及大幅增加地方提振消费动力，形成良性循环。

在对外开放工作部分，报告指出“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积极稳外贸稳外资”。

1. 扩大制度型开放：对接高标准经贸规则

报告指出，“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和单边开放，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

笔者认为，2025年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的一大重点工作将是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主动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即《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

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第24条“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中指出，“主动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在产权保护、产业补贴、环境标准、劳动保护、政府采购、电子商务、金融领域等实现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相通相容，打造透明稳定可预期的制度环境”。

2024年8月16日，《学习时报》刊登商务部部长王文涛署名文章《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中指出，“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就是要以推进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为契机，推动重点领域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同国际规则更高水平对接，塑造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优势”。

2. 稳外贸：重点为服务贸易、绿色贸易、数字贸易，促进跨境电商发展

报告指出，“推动服务贸易创新发展，提升传统优势服务竞争力，鼓励服务出口，扩大优质服务进口。培育绿色贸易、数字贸易等新增长点，支持有条件的地方发展新型离岸贸易”“促进跨境电商发展，完善跨境寄递物流体系，加强海外仓建设”。

2024年11月19日，商务部发布的《关于促进外贸稳定增长的若干政策措施》已明确下阶段稳外贸9条具体政策，读者可重点关注。部分重点如下：

1. 扩大出口信用保险承保规模和覆盖面。支持企业开拓多元化市场，鼓励相关保险公司加大对专精特新“小巨人”“隐形冠军”等企业的承保支持力度，拓展出口信用保险产业链承保。

2. 加强宏观政策协调配合，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鼓励金融机构为外贸企业提供更多汇率风险管理产品，帮助企业提升汇率风险管理水平。

3. 促进跨境电商发展。持续推进海外智慧物流平台建设。支持有条件的地方探索建设跨境电商服务平台，为企业提供海外法务、税务资源等对接服务。

4. 扩大特色农产品等商品出口。扩大优势特色农产品出口，加大促进支持力度，培育高质量发展主体。

报告指出，“推进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示范，推动互联网、文化等领域有序开放，扩大电信、医疗、教育等领域开放试点”。

2025年2月19日，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转发商务部、国家发展改革委《2025年稳外资行动方案》的通知，已明确2025年稳外资工作具体内容。部分重点如下：

1. 扩大电信、医疗、教育等领域开放试点。支持试点地区抓好增值电信、生物技术、外商独资医院领域开放试点政策宣贯落实，对相关领域外商洽谈项目开展“专班式”跟踪服务，及时协调解决问题，推动项目尽早落地。适时进一步扩大电信、医疗领域开放试点。研究制定有序扩大教育、文化领域自主开放实施方案，适时对外公布并稳步实施。

2. 落实全面取消制造业领域外资准入限制要求。

3. 推动生物医药领域有序开放。

4. 鼓励外资在华开展股权投资。

在防范化解经济风险部分，报告指出，“更好统筹发展和安全，坚持在发展中逐步化解风险，努力实现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的良性互动。”

关于房地产风险，报告指出，“因城施策调减限制性措施，加力实施城中村和危旧房改造，充分释放刚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潜力”“盘活存量用地和商办用房，推进收购存量商品房，在收购主体、价格和用途方面给予城市政府更大自主权”。

笔者认为，2025年推动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将是防风险工作的重中之重。预计城中村和危旧房改造方面，将由现阶段的100万套增加至150万套。地方政府专项债将大力支持回收闲置存量土地、新增土地储备，以及收购存量商品房用作保障性住房。

关于地方债务风险，报告指出，“坚持在发展中化债、在化债中发展，完善和落实一揽子化债方案，优化考核和管控措施，动态调整债务高风险地区名单，支持打开新的投资空间”。

关于金融风险，报告指出，“按照市场化、法治化原则，一体推进地方中小金融机构风险处置和转型发展，综合采取补充资本金、兼并重组、市场退出等方式分类化解风险”。

1. 乡村全面振兴：着力抓好“三农”工作

乡村全面振兴方面，报告指出，“着力抓好‘三农’工作，深入推进乡村全面振兴”，部分重点工作安排为：“持续增强粮食等重要农产品稳产保供能力”“毫不松懈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扎实推进农村改革发展”。

2. 新型城镇化和区域战略：有序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

在新型城镇化和区域战略方面，报告指出，“推进新型城镇化和区域协调发展，进一步优化发展空间格局”，部分重点工作安排为：“深入实施新型城镇化战略行动（有序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持续推进城市更新和城镇老旧小区改造等）”“加大区域战略实施力度”。

3. 绿色发展：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

在绿色发展方面，报告指出，“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部分重点工作安排为：“加强污染防治和生态建设”“加快发展绿色低碳经济（培育绿色建筑等新增长点）”“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建立一批零碳园区、零碳工厂）”。

4. 民生工作：稳步提高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水平

在民生工作方面，报告指出，“加大保障和改善民生力度，提升社会治理效能”部分重点工作安排为：“更大力度稳定和扩大就业”“强化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完善社会保障和服务政策（大力发展银发经济。推进社区支持的居家养老）”等。

笔者认为，2025年中国经济已形成企稳回升、扭转预期的上下合力。自上而下来看，去年9月26日政治局会议部署一揽子政策开启此轮全面稳经济新局（稳住股市楼市、扩大内需等），11月地方政府新一轮10万亿化债启动，今年2月召开民营经济座谈会；自下而上来看，科技文化领域双双突围（DeepSeek为代表的杭州“六小龙”、哪吒2）。

面向未来，唯有以后天的视角思考明天的格局，以明天的格局做出今天的决策，实然主义、实事求是谋发展，与党同频、与国共振，才能不迷茫，抓住长期的确定性！

*作者张奥平系经济学家、新质未来研究院院长。同时兼任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网“微光计划”特聘经济顾问，人民网创投专家咨询委员会特聘专家，中国电子商会科创产业专委会副理事长（特聘经济学家）。多个地方政府部门及协会等经济顾问：山东省青年企业家协会特聘经济顾问，山东省社会组织发展服务中心智库专家；民建陕西省委会企业委员会特聘经济顾问，陕西省秦商总会特聘经济学家；江西省数字经济企业协会特约经济学家；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工商联直属商会专家顾问，新疆科学文化传播大使，新疆青企协特聘经济学家；辽宁省工业经济联合会特聘经济学家；苏州工业园区企服中心特聘经济学家；广州市高新技术企业协会经济发展顾问；济南市民营经济发展局智库专家；龙口市科学技术局特聘专家；新乡市企业家联合会特聘经济顾问；昆明经开区产业发展服务中心特聘经济顾问；中关村数字文化产业智库专家委员。获评南开金融首席经济学家论坛“青年经济学者”，第一财经“青年财经思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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