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新闻稿，没有重大公告，硅谷富豪扎克伯格正悄悄埋葬元宇宙。”美国财经新闻网站the street如是称。

元宇宙本应成为这位社交媒体大亨的下一件“杰作”。他在2021年将自己的商业帝国重新命名为“元（meta）”，预言元宇宙将成为互联网的未来，并掀起一股席卷科技圈、资本圈、社交媒体圈的元宇宙热潮。

然而，时隔仅两年，元宇宙话题逐渐沉寂，“元”公司巨亏约240亿美元。公司高管上周透露，扎克伯格已将工作重心转向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

外界不禁要问，从风靡全球到走下神坛，元宇宙究竟怎么了？

持续亏损

对于美国人来说，元宇宙的概念并不新鲜。

过去几十年里，它一直是科幻小说讨论的主题。当你打开报纸或网站，你会身临其境，进入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的3D虚拟世界，并可以通过特殊设备进行互动。

不过，在全球科技圈和资本圈，元宇宙的话题一直不温不火，直到2021年下半年。

当时，美国社交媒体巨头脸书创始人扎克伯格宣布，将公司更名为“元”，致力于重塑品牌，打造一家元宇宙公司，并向元宇宙项目投资数十亿美元。

扎克伯格预言，元宇宙是科技的未来。市场大受鼓舞，全球科技公司纷纷跟进布局，元宇宙的关注度和商业价值直线飙升。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元”公司品牌重塑启动几个月后，加密货币的寒冬来临，数字资产市场普遍下滑。

受此影响，元宇宙平台用户数量减少，交易量下降。“谷歌趋势”网站显示，过去一年里，元宇宙的搜索流量下降约80%。

雪上加霜的是，去年以来，美国宏观经济状况堪忧。随着乌克兰危机升级、通胀高企和利率上升，“元”公司一直处于科技股抛售潮的中心，不得不裁掉数万名员工，重新规划优先方向，将今年的重点放在“削减成本、提高效率”上。

美媒称，股东们有理由要求改变。2021年和2022年，“元”公司负责元宇宙项目的部门持续亏损约240亿美元。

扎克伯格本人也承认，元宇宙不再是公司正在着手的主要事务，在欧洲雇佣1万人从事元宇宙项目的“宏远计划”已悄悄搁置。

为何失宠

扎克伯格的遭遇不是孤例。过去几个月里，科技和娱乐公司纷纷缩减元宇宙项目的投入。

今年2月，微软公司成立仅四个月的“工业元宇宙团队”宣告解散，约100名员工被辞退。3月，华特·迪士尼公司撤销开发元宇宙战略的小型部门，并关闭其名为“AltSpaceVR”的社交元宇宙app。

与此同时，投资者的热情也在消退。

过去一年，元宇宙初创公司的注资下降。根据元宇宙土地销售分析网站WeMeta的数据，元宇宙平台Decentraland虚拟土地的中间售价已下降90%，从2022年4月的约9000美元降至本月的1240美元。

美国咨询公司Gartner的报告称，元宇宙似乎深陷“幻灭低谷”，这也是3D打印、物联网等技术曾经历过的萎靡状态。不同的是，3D打印、物联网都在制造业领域找到了使用案例。

从科技圈到资本圈，元宇宙突然“失宠”，引人注目。综合舆论观点，究其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

其一，人们对元宇宙的概念没有形成共识。

即使是自诩为“新奇幻未来领导者”的一小撮人，似乎也无法得出共同结论。以扎克伯格为代表的一些人认为，这是一个虚拟现实世界，提供在虚拟会议室以化身形式进行视频会议的快感。其他人则将其想象成互联互通的网络，得到区块链分布式数据库的支持，并涉及神秘的代码串。

其二，元宇宙的火爆一定程度上源于概念炒作，消费者的需求较为模糊。

在推特、TikTok等社交媒体平台，很少有人谈论他们的元宇宙体验。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教授戴夫·卡普夫说，自己花1500美元购买头戴式设备Quest Pro，但只用了3次，说明该产品并不具备太多需求。

有美媒称，虽然元宇宙前景广阔，并不局限于虚拟世界，但这一技术已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发展了数十年，一直没有成为主流。人们至今仍不清楚，为何要访问元宇宙。可见，2021年出现的投资爆炸式增长，与基本市场经济学并不相符，可以说是极为明显的市场泡沫点，并不是这项技术即将起飞的指标。

其三，大型公司推出元宇宙项目、开发软硬件设备时，也存在过于草率等决策失误。

比如，自2019年以来，“元”公司在元宇宙上花费约360亿美元。但是，项目投入周期长、成本高，变现并不容易。在资本寒冬的背景下，公司很难长期支撑。

又如，扎克伯格热衷于向企业用户（而不是游戏玩家）大力推销头戴式设备，用于召开虚拟会议等场景。但事实上，目前的头戴式设备仍过于笨重，无法成为视频会议软件Zoom的可行替代。

有市场人士建议，扎克伯格应放弃对企业用户的示好，专注于让元宇宙为社交和游戏玩家制造更多乐趣。

梦想犹存？

展望未来，有美媒称，“元”公司的前景似乎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模糊。

与备受“Z世代”青睐的TikTok和Snapchat相比，许多人将脸书视为“老年人”的社交网络。如今，随着元宇宙项目遇挫，扎克伯格开始另谋出路。

从行业风向看，人工智能堪称眼下最闪亮的明星。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2年间，生成式人工智能行业的风险投资增长425%。

正因如此，扎克伯格已将投资重心转向生成式人工智能，公司正在组建新的顶级产品团队。他2月透露，短期内，人工智能团队将专注于构建创造性和表达性的工具；长远来看，将专注于开发能够以各种方式帮助人们的人工智能人物角色。

不过，也有分析人士认为，扎克伯格并没有完全放弃元宇宙的梦想，元宇宙也非彻底失宠。

一方面，元宇宙的“遗产”依旧存在，“元”公司仍将约20%的资本投入用于继续开发头戴式设备，未来可能会更多地瞄准目标受众，如视频游戏玩家等。

另一方面，元宇宙在资本圈遇冷，但并不意味着永久性失宠。未来，随着头戴式设备的改良，虚拟现实技术可能在教育、医疗等领域找到更多应用场景。几十年后，人们可能再次将善于把握时代脉动的扎克伯格视为大胆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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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笪曦 摄 图片编辑：项建英

来源：作者：安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