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前沿|AR-V7在去势抵抗性前列腺癌中的检测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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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3 09:0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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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前列腺癌是男性泌尿系统最常见的肿瘤之一,雄激素受体(androgenreceptor,AR)在前列腺癌的发生、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其与雄激素结合激活后,可以调节下游靶基因的表达,从而促进前列腺癌的进展和转移。雄激素剥夺治疗(ADT)是晚期前列腺癌主要的治疗方法,绝大多数患者经18至24个月的治疗后会出现耐药,发展为去势抵抗性前列腺癌。在CRPC阶段,尽管雄激素水平被抑制,但AR信号通路在CRPC中仍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目前,CRPC的有效治疗手段包括多西他赛,及新型内分泌治疗药物阿比特龙和恩杂鲁胺等,但临床发现,这些新型内分泌治疗药物并不是对所有CRPC都有效,一部分患者对这些药物存在原发性耐药,及对于初始有效的mCRPC患者,最终也还是发生继发性耐药。目前研究表明,阿比特龙和恩杂鲁胺的耐药机制主要是由于AR基因发生变异,包括AR扩增、AR突变、AR剪切变异体(ARvariants,AR-Vs)等。AR-Vs是AR截短的变异体,目前已经报导20余种AR-Vs,其中,AR-V7是CRPC中检出频率最高,最被广泛研究的剪切变异体之一。近期研究表明,AR-V7在CRPC的发展及耐药产生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可作为指导CRPC患者药物选择的分子标志物。


AR与AR-V7的结构

AR属于核受体超家族中的类固醇受体,其编码基因位于X染色体q11.2-q12位置,共包含8个外显子。AR主要由以下部分组成:N端结构域(NTD,由外显子1编码)、DNA结合域(DBD,由外显子2和3编码)、分隔DBD和LBD的铰链区Hinge(由外显子4编码)、及配体结合域(LBD,由外显子5~8编码)。NTD是转录共调节因子的结合点,具有自发的转录活化功能,包含一个转录激活因子1(AF-1),对细胞转录复合物的形成至关重要。DBD包含两个锌指结构域,它们协调AR蛋白与特定DNA的结合序列,并促进受体同源二聚化。Hinge将DBD与LBD分开,含有核定位信号,参与AR核转移。LBD为雄激素结合的结构域,含有转录激活因子2(AF-2),可以促进雄激素的结合,控制着AR信号通路的初始激活。




图1:AR与AR-V7基因与蛋白

在未与雄激素结合的情况下,AR在细胞质内与热休克蛋白90等分子伴侣结合,核定位信号被LBD区包裹,核输出信号(NES-AR)有助于维护细胞质定位。然而,在雄激素结合到LBD会诱导AR激活,AR与热休克蛋白复合体分离,发生同源二聚化,易位到细胞核中,与雄激素反应元件结合(ARE),调控一系列与前列腺癌细胞生长和生存的基因的转录与表达,包括前列腺癌特异性抗原PSA。因此,血清PSA水平可被视为肿瘤细胞中AR活性的替代标志物。当mCRPC使用靶向AR通路抑制剂治疗,导致循环睾酮及雄激素-AR受体复合物减少会降低前列腺癌中的AR活性,相应地,血清PSA水平降低。




图2:AR信号通路和靶向AR通路抑制剂的作用机制

AR-V7是一种截短的AR-FL。与AR-FL相比,AR-V7仅保留3个外显子,导致LBD区域缺失,但仍具有NTD和DBD结构域及一个特殊的C端,在无雄激素的条件下,依旧可以完成核转移,控下游靶基因的转录激活。AR-V7导致AR信号通路持续激活,是CRPC发生的一个潜在机制。


AR-V7与阿比特龙和恩杂鲁胺耐药相关

Antonarakis等研究者纳入62位接受初始恩杂鲁胺和阿比特龙治疗的mCRPC患者,采用RT-PCR测定来评估这些患者AR-V7在循环肿瘤细胞中的表达情况。研究主要终点是PSA响应率,同时探究AR-V7状态和PSA无进展生存期、临床或影像学无进展生存期及总体生存期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在31例接受恩杂鲁胺和31例接受阿比特龙治疗的患者中,循环肿瘤细胞中AR-V7阳性患者所占比例分别为39%和19%。在接受恩杂鲁胺治疗的患者中,与AR-V7阴性的受试者相比,AR-V7阳性的受试者PSA应答率更低(53%vs 0%),AR-V7阳性受试者的PSA无进展生存期更短(阴性vs阳性:6.0mvs 1.4 m),临床或影像学无进展生存期更短(阴性vs阳性:6.1mvs 2.1m),同时总体生存期也更短(阴性vs阳性:5.5vs NR),以上结果都具有统计学显著意义。相似的结果也出现在接受阿比特龙的受试者中,与AR-V7阴性的受试者相比,AR-V7阳性的受试者PSA应答率更低(阴性vs阳性:68%vs 0%),并且AR-V7阳性受试者的PSA无进展生存期更短(阴性vs阳性:NRvs 1.3m)、临床或影像学无进展生存期更短(阴性vs阳性:NRvs 2.3m),同时总体生存期也更短(阴性vs阳性:NRvs 10.6m),以上结果都具有统计学显著意义。这些数据表明,AR-V7可能与恩杂鲁胺和阿比特龙的耐药性相关。




图3:恩杂鲁胺治疗组AR-V7状态与PSA应答率关系



图4:阿比特龙治疗组AR-V7状态与PSA应答率关系

AR-V7阳性患者接受紫杉类药物治疗获益更大

2018年JAMAOncology发表一篇文章探索了外周血CTC中的AR-V7表达情况与患者接受AR信号通路抑制剂(ARSi)和紫杉类药物治疗后OS的关系。在AR-V7阳性的患者中,其接受紫杉类药物治疗的中位生存期远高于接受ARSi(mOS,14.3mvs 7.3m;HR,0.62;95%CI,0.28-1.39;P=0 .25)。相反地,对于AR-V7阴性患者,接受ARSi治疗的中位生存期高于接受紫衫类药物(mOS,19.8m vs12.8m,HR,1.67;95%CI,1.00-2.81;P=0 .05)。

同时,研究者还构建了一个风险评分模型,用于分析治疗方式、AR-V7状态以及风险评分与中位生存期的关系。AR-V7阳性的低危患者数量较少,无法根据AR-V7的阴阳性与进行不同治疗组的对比。但是,AR-V7阳性的高危患者接受紫衫类药物治疗可以有更长的中位生存期(5.6mvs 14.3m;HR=0.35,P=0.03)。在AR-V7阴性的高危患者中,ARSi治疗组中位OS较紫杉类药物治疗组延长(16.9m vs9.7m;HR=2.38,P=0.02)。研究结果提示,CTC中AR-V7阳性表达的CRPC患者可能接受紫杉类药物治疗的生存获益优于接受AR通路抑制剂治疗。




图5:低危(A)和高危(B)不同治疗组与AR-V7阴阳性与OS关系

CTC中AR-V7检测方法比较

美国杜克大学医学中心Armstrong等开展了一项多中心、前瞻性盲法设计研究(PROPHECY),该项入组118例阿比特龙或恩杂鲁胺治疗的高危mCRPC患者,通过比较两种不同CTCAR-V7的检测方法,旨在明确基线CTCAR-V7的预后意义,主要终点是无影像学或PSA进展生存期,次要终点为OS和PSA响应率。经校正CTC计数和临床预后因素后,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改良AdnaTestCTC AR-V7 mRNA 法及Epic SciencesCTC核特异性AR-V7蛋白法两种检测方法结果均显示,AR-V7阳性与较短的PFS([HR,1.9;95%CI,1.1-3.3;P= 0.032 ],[HR,2.4;95%CI,1.1-5.1;P=0 .020])和OS([HR,4.2;95%CI,2.1-8.5],[HR,3.5;95%CI,1.6-8.1])独立相关。同时,与AR-V7阴性患者相比,两种方法检出AR-V7阳性mCRPC患者出现PSA响应(0~11%)及影像学软组织响应(0~6%)的更少。两种方法检测AR-V7的一致性为82%。




图6: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改良AdnaTestCTC AR-V7 mRNA 检测与PFS(A)和OS(B)的关系;EpicSciences CTC核特异性AR-V7蛋白检测与PFS(C)和OS(D)的关系

外周血AR-V7检测预测mCRPC阿比特龙或恩杂鲁胺治疗效果不佳

Seitz等研究者开发了一种实用可靠、无需捕获CTC的液相分析方法,通过ddPCR检测直接量化外周血中的AR-V7,并判定其预测mCRPC患者治疗反应的潜力。该研究分析了85例mCRPC患者在接受阿比特龙或恩杂鲁胺治疗前的全血样本,评估了AR-V7状态与PSA响应率,PSA无进展生存期(PSA-PFS)、临床PFS和总生存期(OS)的关系。

结果显示,18%(15/85)mCRPC患者检测出AR-V7高水平表达(>0.6%)。所有高AR-V7表达的患者均未观察到PSA响应。同时多因素分析显示,AR-V7是PSA响应的独立预测因子(P=0.03)。与AR-V7低表达患者相比,AR-V7高表达患者的无PSA进展生存期较短(2.4个月vs3.7个月,P<0.001)、临床无进展生存期较短(2.7m vs5.5m,P<0.001)、OS较短(4.0mvs 13.9m,P<0.001)。同样地,多因素分析结果表明,AR-V7高表达是较短的PSA-PFS(HR=7.0,P<0.001)、临床PFS(HR=2.3,P=0.02)和OS(HR=3.0,P=0.005)的独立预测因子。该研究结果表明,全血中AR-V7mRNA方法简便可行,可以预测阿比特龙和恩杂鲁胺治疗效果不佳。




图7:AR-V7状态与PSA响应率的关系



图8:KM曲线分析:AR-V7状态与PSA-PFS(A)、临床PFS(B)、OS(C)的关系

总结

上述研究结果表明,AR-V7与新型内分泌治疗的耐药相关,对于AR-V7阳性的患者,使用紫杉类药物的获益更大,支持AR-V7作为CRPC患者选择治疗方案的biomarker。但目前对于AR-V7检测的还没有统一的标准,虽然发现CRPC患者的AR-V7水平可以在CTC中得到精确测量,但是其应用可能受到检测CTC的限制,目前很多研究也在探索更多标本如全血来进行AR-V7检测,结果也显示出巨大应用潜力。



参考文献

1. Daniel J. Crona and Young E.Whang. Androgen Receptor-Dependent and –Independent MechanismsInvolved in Prostate Cancer Therapy Resistance[J].Cancers, 2017.

2. Antonarakis E S, Lu C, Wang H, etal. AR-V7 and resistance to enzalutamide and abiraterone in prostatecancer[J].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14, 371(11): 1028-1038.

3. Assessment of the validity ofnuclear-localized androgen receptor splice variant 7 in circulatingtumor cells as a predictive biomarker for castration-resistantprostate cancer[J]. JAMA oncology, 2018, 4(9): 1179-1186

4.Armstrong AJ, Halabi S, Luo J, et al. Prospctive MulticenterValidation of Androgen Receptor Splice Variant 7 and Hormone TherapyResistance in High-Risk Castration-Resistant Prostate Cancer: ThePROPHECY Study. Journal of Clinical Oncology, 2019.18.01731.

5. SeitzAK, ThoeneS, BietenbeckA , et al. AR-V7 in Peripheral Whole Blood of Patients withCastration-resistant Prostate Cancer: Association withTreatment-specific Outcome Under Abiraterone and Enzalutamide. EurUrol. 2017 Nov;72(5):828-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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