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篇.从财富三要素看财富的流向

——节选清一山长 2020年演讲 泰国的投资与生活解析

1.财富在哪里？

什么是财富？它在哪里？我告诉大家一个比较简单的方法：跟着资本走。资本往什么地方走，技术就会往什么地方聚集，人才就往什么地方聚集，这个地方就变成了财富的创造地。而你跟财富的创造地在一起，你就可以很发达。

比如说银行，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十年前银行业收入很高，为什么？因为那几年的银行是膨胀发展期，在这过程当中，银行员工不管水平多高，都可以赚到比其他行业多很多的钱。那时候银行的人均薪酬一下子很高，是不是他们的技术一定更好，能力一定更好？不一定，因为资金正在往里面聚集。现在中国的银行为什么比原来差一些呢？很简单，因为资本正在流到别的地方。

比如我们说几个重要的资本，:一个是外资。外资原来是大量地涌入中国来，它到中国来当然要跟中国银行在一起了。银行就收到大量外资，这个过程当中体量就增加，所以银行的收益就会大幅地增加。还有一个是内资。中国在大量创造财富，导致银行资本自动往里面汇集。现在的情况恰好两样：第一，外资投入在减少，已经在中国的资本还不断地外流，我们国家的外汇指标从最高峰降到两万多亿美金，跑掉了一万多亿，降低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以后还会不会降低？现在的贸易战打得那么厉害，有可能继续降低。过去的40年，资本是流向中国的，而现在的资本是流出中国的。既然资本在流出中国，不客气地说，银行不太好，金融不太好，其他的行业技术人才都会不太好，但不会一下子垮倒没有，会逐步地衰退。

这就是财富流向。如果我们跟不上财富的流向，我们抱残守缺，注定就会生活艰难、人生失败。这样的例子已经太多了，比如过去几十年，一个人生活在小山村里面，他在那守住不动。今天日子过得也比原来要好一些。但是跟他当年出去闯世界，甚至到最繁华的地方，在中国最有希望的地方，资本人才大量流入的地方……过去40年，资本人才大量流入的地方，其实就是当年的一个小渔村，深圳。现在怎么样？深圳可能是全中国最富裕的一个地方，最有机会的一个地方，而且现在的活力都还很强。这就是跟随财富走向的意思。

2.财富三要素

财富三项要素：资本、技术、人才，这三样东西造就了财富。很简单的三个词，但是我负责任地说，很多经济学家都未必搞得清楚。中国很多教授都搞不清楚这三个东西怎么做。我今天讲的东西，我自认为，我没看到别人怎么讲，但是我觉得很有价值。

为了让大家理解这三个词，我们来看两个概念：世界上的收益，有一种是资本收益，有一种是劳动收益。资本收益和劳动收益不见得匹配。比如我们观察美国，1982年道指是1000点，2019年，道指就到了 25000点，它在27年时间里，涨了25倍，接近于一年一倍。按美国这样的大体量来说，这是相当不错的一个速度。普通的美国人扣除通胀后的工资水平，从80年代到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增长。更糟糕的是，根据一个统计结果，最近十年美国普通工薪阶层的劳动收入从6万美金降到了5.5万美金。也就是工资不但不涨，还跌，在中国人最近几十年的概念当中是没有的。但是在我们小时候是正常的。我们小时候，我父母工作了20年，他们的工资就没涨过，一直是拿着一个很稳定的工资，因为财富没有增长，所以工资也没办法给你涨，当然通胀也不涨。最近几十年好像一两年就调一次工资，一两年调一次工资，所以工资在涨。

我们看看泰国跟美国相比，泰国1982年是125点。道指1000点的时候它是125点，到了2000年的一季度，它就是1350点，涨10倍。其实泰指到今年也只有这个点数，也就是2000年之后它几乎没涨，或者后来它虽然涨了，但是最近的一次大跌，又把它重新跌回了10年前甚至20年前，所以我们就可以知道，在泰国进行投资，从资本投入来说，好像收益比美国差很多。

美国过去几十年是最好的，过去十年也是最好的。但是美国的劳动收益几十年没有增长。你们要想想，这两个概念非常奇特。这就说明了资本收益和劳动收益是两个概念。中国人不懂得这个概念。

我们来看一下中国的资本增长情况：中国的资本市场是1991年我们开始设置上交所。当时的起点就是100点，2020年，也就是今年，有3000点，30年增长30倍。这个速度其实算不错的了。虽然这几年大家都在叫，我们其实在2007年的时候我们股指就增到了6000点，现在是跌下来的，也就是最近10年或者最近5年，看起来比较差。但是从总体趋势来说，中国资本增长跟美国的增长速度差别不大，30年30倍，美国27年25倍。所以我们中国资本市场并没有落后。但是我们观察中国，我们要看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这个因素是什么呢？工资增长幅度远远超过了中国资本增长幅度。

比如我的家乡云南，我父母是文革前的老大学生，他们大学毕业的工资是52元。那时候他们是学校里面的高工资，普通教师就40多元。到1982年，普通教师工资都只是40-50元一个月。但是到了2019年的时候，云南最普通的教师都是7000-8000元，在别的地方我知道会更高一些。涨了多少倍？涨了150倍。请比较一下中国资本增长的速度。所以在过去几十年里面，中国人从职业收入、工资收入里面得到了很好的收益，不断长大。刚开始的工资捉襟见肘，刚开始的教师就叫穷教师，一个月几十块钱，还不如营业员。但是现在的教师是很体面的，所以现在很多年轻人也愿意去当教师了。中国劳工阶层，得到了最好的社会长大。同期美国的工资是不涨的。但是资本在增长。中国是工资狂涨，资本不涨，是不是代表了两个国家，中国和美国非常大的不同？没错。

曾经美国人还想跟中国人进行一个合作，希望这种关系一直维持下去。什么关系呢？其实就是美国人赚资本的钱，中国人赚劳工的钱。但是现在中美为什么要脱钩？因为中国人不安心于只守住最后的劳动力这个阶段。中国过去几十年靠劳动力为世界提供劳动服务，用一句话就是我们中国人为全世界打工，使得我们经济和收入得到了一个长足的增长。这个东西也很不容易，它是财富增值链条当中最低的一环，这个最低的一环让中国变富裕，中国人也习惯了去获得劳动收入。

中国还有技术收入和资本收入，特别是资本收入。比如在中国买股票被视为不务正业。我的老同学见面的时候知道我是投资股票的，觉得我是个炒股的，甚至可能觉得我是个赌徒，可能把家里的什么东西都输光了。其实我做的是资本投资工作，并不是一个炒股工作。但中国人买股票是干嘛？他把炒股看作是一个工作，他退休了，全职炒股。全职炒股干嘛？每天在上面盯盘，每天打卡上班、看盘研究。他忘记了资本市场是一个以年甚至以10年、20年作为回报单位的一个长远投资的过程。它不是一般人的工作，你把它当工作就完蛋了。国人总以这种钟点工的态度来看待股市，所以他就永远不懂什么是资本市场。今天我就教大家很重要的课题，什么是资本市场，资本市场的流向。过去几十年中国资本市场是大量涌入，现在中国的资本正在流出，所以就会带来我们未来财务机会的一些变化。这个趋势刚刚开始。

3.中国在美国社会两极分化中的作用

我们看看在美国社会的两极分化当中，中国因素起了什么作用。美国股市大涨，工资不涨。美国40年前的工资收入跟中国相比是惊人的高，那时候在美国拿一份普通的工资，比如几千美金一个月的工资，我们觉得不得了。现在到美国去，工资三五千一个月就算不错的了，算是美国的正常工资，这个数字你觉得对你有多大的吸引力？特别相对美国的消费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了。但是 40 年前，如果你拿着这样一个工资，等于是中国工资的几十倍。所以中国现在跟美国已经相对比较接近，就失去吸引力了。特别是高技术工人，普通的人还是有差距。

美国形成这样的趋势，跟美国和中国的社会合作有关。美国把中国拉进世界秩序，是有它的考量的。美国之前是一个资本、技术、劳动力全部集中在一起的国家。在70年代，为了跟苏联对抗，把苏联搞垮，他就得把中国拉过来，因为中国跟苏联也闹翻了。把中国拉过来，得给中国一点好处，就让他享受一下世界经济的好处，他觉得中国太落后了，太差劲了，所以让中国给世界打工。朱镕基总理出访美国，他就说得很清晰。他说我们从美国挣到了什么呢？一双耐克鞋，我们能够挣到1美元，这1美元我们很需要。美国人能够挣多少呢？美国人他什么都没做，他只要把这个品牌拿过来，把订单通过资本市场交给中国，让中国做，再从中国运出去，每双鞋子他可以赚80美元甚至更多。但是中国人只能从社会分工当中赚1美元。中国一件衬衫大概赚5毛钱。全世界的衬衫大部分都是中国生产的。中国现在是全世界的打火机的生产大国，全世界可能有90%以上的打火机是中国生产的。大家知道的那种一次性打火机。一个打火机中国赚多少钱呢？1分钱。但是美国人卖一个打火机绝对不是赚一分钱，对吧？他赚的比这要多得多，甚至可能赚的是1元钱，甚至是1美金也难说。他可以比你多赚100倍。中国人永远赶不上美国人。

但是你们会发现有一个地方不一样，这个打火机这个衬衫这个耐克鞋，拿给中国人来生产了之后，美国的资本家，他赚到了比在美国更多的钱。比如原来他生产一个耐克鞋，可能他得给美国工人5美金，但是交给中国工人之后，中国工人只得到1美金，但是美国资本家比原来赚得更多，他就可以多赚4美金。当然相对于他一双鞋可以赚 80 美金来说，也多不到哪去。但多赚 4 美金，资本家他当然愿意多赚了。所以美国的资本家，最近这几十年，他们大发其财，所以美国的股市当然大涨了。企业就代表资本家，所以股市会不停地涨，效益也很好。但是有个东西涨不起来了，劳工工资，他原来可以赚 5 美金一双鞋的。现在变成了多少？现在变成了0，中国变成了1。所以美国资本家得到了最大的好处。所以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资本走。但是美国工人，他变成 0 了之后，他连1都没有。所以美国工人普遍陷入了穷困。所以美国工人的总体状况，并不太乐观，几十年工资都不涨。但是美国有一个制度，美国资本家把钱赚了之后，他还是干了一点好事。他把钱拿过来，养活这些没有工作的人。这叫社会福利。美国的社会福利比中国的社会福利搞得好得多，那是因为他有钱。

4.未来的变化

但是未来，美国人发现输出不下去了。为什么输出不下去呢？因为他发现中国正在往技术或资本方向跨界，中国正在复制美国的成功经验。中国不再甘心死守住劳工这个阶段。其实中国不是不甘心，是中国没办法。为什么中国没办法呢？过去几十年，大家都知道中国有个人口红利，劳动力多得用不完，就把这劳动力拿来多干点活。只要让他们都干起活来，为世界打工，钱低一点，咱们也干，把钱就捞到中国来了。但现在的话，人口红利在消失，老龄化在加重。中国10年之后就进入老龄化社会，其实现在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倾向了。现在就是每年增加的老人要比每年的劳动力人口要多得多。不是多一点点，多得多。中国的人口将在2030年崩塌。什么意思？快速地下滑，现在已经开始下滑了。2030年之后，中国的老人要比年轻人多得多，人口红利已经消失。劳动人口开始消失的时候，中国如果继续原来的财富模式，中国就要完蛋。中国政府、，中国企业很多人都知道了中国的劳动人口这个状况，不可能再从劳动力这个因素上面赚到更多的钱。只好怎么样？只好升级。怎么升级？必须要往所谓的技术密集型，往资本密集型企业上转。确实，这是三大财富来源，一个是劳动密集型，靠劳动力赚钱，一个是技术密集型，靠技术赚钱，以及靠资本赚钱。这两个东西最难赚的是资本的钱，技术钱也很难赚。中国这两样东西都不占优势，这就是未来。

所以，我们记住一个概念，美国过去的40年是资本家的狂欢，劳工阶层被温水煮青蛙。资本、技术和劳动力三者之间的结合，才可以创造大量的财富。原来全世界的资本，美国的资本、欧洲的资本、日本的资本、韩国的资本都在投向中国，中国这40年的发达，跟世界资本的流入有巨大的关系。各位，我们每一个人手上拿到的人民币，其实是世界资本流入造成的结果。而现在资本开始流出的话，我一直在呼吁，一直在告诉大家，未来几十年日子不好过，大家做好过穷日子的准备。甚至我最悲观的估计，有可能今日学堂，将来很多人是没办法掏钱来上学的。当然这个时间大概不会长，总有一部分高端阶层可以，但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现在好像谁都有钱来上这种高端学校，今日学堂这种高端学校不是所有人都能上的，但是现在好像谁都想上，谁都有能力上。这很奇怪，在西方、在美国不是的，西方只有极其少数的人才有能力上这种高端的私立精英学校。比如普通教师，他可以当教师，但是他自己的孩子是上不起私立学校的。这就是美国的现状。中国很多教授都觉得小孩上私立学校不困难，没问题。这就是财富在中国大量创造的结果。但未来不一样，未来可能高端学校的学费还会进一步上涨，高端精英教育一定会跟随资本的涨幅而涨，当你的工资不涨的时候，你跟不上高端精英学校的学费上涨速度，你就上不起了。就那么简单。

5.从利率看资本需求

好了，我们再看一下欧洲的情况。欧洲为什么很早就搞零利率了？因为欧洲要把资本从欧洲驱赶出去，他留在欧洲没有意义。所以留在欧洲的资本就给你零利率。这些资本为了获取利益，他必须向全世界进行投资，他必须投出去获得一点收益。他存在欧洲里面，对欧洲毫无价值。证明欧洲不需要资本，所以资本在欧洲就是零利率，甚至是负利率，你在我这存款，我还得找你收钱，你得把钱用出去，逼资本出口。美国要搞零利率，也是逼美金出口，到全世界找机会去。

过去几十年，这些资本在中国找到了最佳的结合点。比如我们看到的利率指标，在中国，长期以来的高利贷利率10、20、30都出现过。为什么？中国非常渴求资本，资本在中国很受欢迎，但今年已经出现了一种非常不同的迹象。今年大家已经看到了资本在找出口。资本没出口，中国的资本就乱冲一气，冲到房地产，把房地产价格冲得非常高。还冲到绿豆市场上、冲到大蒜市场上，冲到哪里，就大涨多少倍。所以中国的市场有冲动。但是中国的资本市场现在已经找到了出口，正在向外走。在原来是在国内乱冲，现在的国内房地产政府不让涨，谁涨打谁，股市也不让涨，也涨不起来。所以现在中国的资本，很多人学到了，只能往国外走。所以中国资本正在大量地往国外运行。但是中国资本这个运行是国家在主导，国家的投资，有序地在引导，为了怕大量资本突然撤出，导致国内的产业空虚或者国内经营危机。大家知道中国在限制资本流出。为什么要限制？限制就是因为资本在往外走，所以要限制。原来为什么不限制，因为原来资本大量地流进去，流得太多了，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你往外走，因为我们有机会资本不愿意往外走。现在资本要往外走的时候，它就开始限制，所以国家会控制这一块。但是我们应该知道，限制的地方就是你需要多思考的地方。